棺木很快被兩人挖到。各自戴上口罩後羅紅先拿出一個小型探測掃描後道：“沒有危險品。”

葉遷點頭拿出微型電鉆打了四個孔，然後稍微一用力，將這塊棺木移除。雖然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，雖然有厚土覆蓋，但是屍體已經看不見任何皮肉了，葉遷隨便拿了一根骨頭扔進了羅紅準備好的塑料袋子。然後把土重新填平，就算是大功告成。

……

“好了嗎？”在路邊樹林中，小倪死拉著魏軍呆在吉普車內，見葉遷和羅紅回來，首先發問。

“成了。”葉遷拍拍身後包包下雨衣，鉆進副駕駛座位：“地圖。”

羅紅把地圖遞了過去。

“三百多公裏，估計明天就可以回中國吃午飯了。”

羅紅搖頭道：“不行，我來時候註意到了，普通道路很狹小，而且坑坑窪窪。如果走高速，又擔心東窗事發，一個電話隨便就被人堵了，畢竟朝鮮的車不是一般的少。”

小倪道：“過邊境也有點麻煩，魏軍肯定過不了朝鮮邊境。你我三人他們肯定還要核查。如果金將軍下屬知道客人突然帶人到了邊境，我想他如果知道事態嚴重，不應該還裝傻充楞，而是反過來殺人滅口，亡羊補牢。”

“那我們只能游過鴨綠江了。”葉遷喝口水道：“我水性還成，估計能把屍體勉強漂到對岸。”

羅紅笑著道：“不用那麽麻煩，家裏從今天開始安排了一項節目。”

“什麽節目？”

“每天晚上11點後，將有一個小分隊的特種兵利用水下摩托暗渡鴨綠江。這訓練通知了朝鮮，說是為了反偷渡。這是他們被允許的訓練江段。”羅紅指下地圖邊境大橋北三公裏江面位置繼續道：“但是會有一具摩托會暗暗潛伏在再北五公裏的位置接應我們。”

葉遷看看地圖後痛苦道：“要翻山啊，而且是兩座大山。我可聽說朝鮮地雷還遺留不少，別一不小心直接坐了土飛機。”

“這有條綠色通道，這是70年代末期中國犧牲了百多名士兵開啟的綠色通道。聽說那次總共挖出了10萬多顆地雷……領導，朝鮮還好，你如果有空去柬埔寨可別爬山，那邊地雷才叫多，人家國家殘疾比例為世界之最，估計最少還有100萬顆以上地雷未清除。”

小倪插口道：“聯合國調查表明，人類最少需要1100年才能清楚地球上現在遺留的所有地雷。安哥拉最恐怖，還有2千萬顆，按人口平攤，每人得踩兩個才成。”

“跑題了啊！”葉遷轉頭含情看著魏軍道：“魏軍同志，我們對當地的地利很不熟悉，明天棄車後麻煩您給我們帶路好嗎？”

“好！”魏軍想都沒想一口答應。

小倪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看葉遷，但葉遷臨鄙不懼仍舊微笑道：“那就辛苦你了，小魏同志。”

……

第二天早上，羅紅拿證件在一小村百姓家騙稀飯喝。葉遷對這種節約精神很是讚賞。而這時候魏軍卻拉了小倪問：“首長是不是沒把我下屬看……或者是朋友看？”

“這個……怎麽會呢。”小倪淚奔，你丫的太擡高自己，人家根本沒把你當人看，你最多現在就是一臺必不可少的掃雷器：“相信我，他就那樣一個人，和你還不熟。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，沒事就抓他來練拳頭，你只要聽我的，保證你沒事。”

稀飯也叫粥，混合紅薯一起吃在當地已經是一種奢侈。羅紅在熱情款待下，終於是很不好意思的留下了一些錢。但她知道錢對這山旮旯的老百姓很不重要，因為根本就沒東西買。買肉要靠票、買糧也要靠票，甚至是柴米油鹽也是有一定的配額，如果過於奢侈，可是會被撈去思想教育的。

“味道很好的說。”葉遷拍拍肚皮道：“咱們現在那紅薯不甜，稀飯不細，還是用土肥料的農產品有味道。”

“這可是一個誤區哦。”小倪教育道：“科學研究表明，飼料機比土雞更有營養價值，而且膽固醇比土雞更低。”

“中國能天天吃上雞肉？”魏軍問道。

葉遷笑下回答：“只要你想吃，餐餐都有。又不貴！羅紅，出發了。”

……

中午棄車後，四人開始翻山前進。朝鮮的山林保護還是很不錯的，雖然家家戶戶多用木柴做燃料，但是人口相對還是比較少，而且國家林業部門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封山。半封山指的只能砍伐雜木。全封山指的不能砍伐所有樹木。而且不定期村裏會組織民兵進行巡邏。幾乎就沒有什麽作奸犯科的人。

開始爬山後就顯示出4人體力的差距。魏軍打前，羅紅攙扶小倪照顧拄拐杖的葉遷。不爬山不知道爬山的苦，葉遷才走了兩個小時，小肚子就打顫，酒色害人呢，想當年自己也是山猴子來著……不服老是不行嘍。

羅紅對葉遷態度很鄙視，她除非出任務，否則每天堅持一萬米，加靠墻深蹲兩百個，都是在早飯前完成。雖然體力沒什麽進步，但一直保持比較顛峰的狀態。

到了夜晚十一點，終於是爬過一座山。大家稍微歇息後，兩點繼續趕路。這是常識，沒有攜帶帳篷等類東西，不能在山中睡過4、5點兩個時間，那時間人的身心最疲勞，又是寒氣最重的時間，即使有生火，對人健康的危害還是比較大。

……

第二天中午，終於是到了指定地點，這只要10幾分鐘的下山路就可以到達江面，只可惜特種兵夜晚才來。羅紅和魏軍輪流放哨，葉遷和小倪則在山林太陽的沐浴下休息睡覺。這一天下來，葉遷還好點，小倪基本就成了黑人，累了到處靠、到處坐，衣服全是臟的，臉也是臟的，不過小倪對這個休息時間也沒去整理，能好好睡一下，才是人生最大享受。

羅紅把望遠鏡交給魏軍道：“你可以先看看中國。”

高樓和人群首先印在魏軍的眼中，然後還是汽車之多，比她這輩子到現在見的還要多。這時候她突然畏懼了，她看著歡樂的人群，感覺自己是世界外的人一樣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魏軍不知道怎麽說。

羅紅明白，這就象她第一次進城一樣，總感覺自己是醜小鴨。她拉魏軍坐下道：“你看見的都是人，所有的汽車、高樓也都是人建造的。你也是人，我也是人。領導在索馬裏曾經和我說，黑人、白人、黃人都是人，天生平等。人和其他生物的區別就是會學習會上進。他說中國人以前不會思考，或者很少思考，他們只會人雲亦雲，就如同現在非洲大地的大部分國家民眾一樣。但現在中國人已經會思考，雖然一方面培育了刁鉆之徒，專門研究漏洞，但是中國就因為能開始思考問題才富強起來。非洲遲早也一樣。”

羅紅頓頓再道：“你要暫時拋棄你的思想觀念，去接受新的事物，自己去比較得失厲害，在中國沒有人會教導你什麽，你需要的是帶個頭腦去分析去思考。等你思考明白，看清楚各種社會的弊端後，我相信一有機會你會給朝鮮帶去新的希望。”

“新的希望？”

“恩！朝鮮其實已經在慢慢變革，開放旅游已經是最好的證明。當然這需要時間。東亞中的越南、老撾都在尋找自己國家的前途，尋找適合自己國家的路。我相信在未來你會回到朝鮮，代表著一種變革回到朝鮮。”

“話太多了。”葉遷睡夢中JW一句，翻身再睡。

“嘻嘻。”羅紅悄悄湊到魏軍耳邊道：“領導不喜歡我們教導別人，他是道家子弟，一切萬法自然。物竟天擇，適者生存是他的左右銘。”

魏軍點點頭道：“我不會白來中國一趟。”

當然不會白來，葉遷肚子裏說：摩托艇除了駕駛員外，只能搭乘三人。而且為減少負擔，氧氣瓶肯定是算好的。不會白來，因為你根本就不能來。

……

今天的夜色實在是不適合偷渡，天空一輪明月高掛。不過總不能再在山上耗著，夜長夢多是小，這麽折騰中國軍人葉遷心裏確實有點過意不去。他是知道，一天沒有三人消息，一天就會有摩托艇在等待。

四人摸到了江邊，羅紅取出一根熒光棒坳了一下後扔進水中。不大一會，一個戴著潛水眼鏡的人頭從江邊升起，打量下四周後慢慢的飄過來。

“唐詩三百首。”

羅紅回道：“只會兩三首。”

“首長好。”特種兵敬禮道：“特種大隊王山少尉奉命前來迎接首長們渡江。”

叫首長不是假的，葉遷已經是少校級別，羅紅和小倪也是上尉級別。葉遷點下頭道：“設備拿上來吧，夜長夢多。”

“是！”王山回答一聲，突然按下耳朵上的無線電，幾秒後道：“報告首長，大橋位置突然開來三輛滿載朝鮮士兵的軍車……有輛軍車和一輛特種通訊車正沿江巡邏上來了，似乎字尋找什麽電波。”王山有點納悶，自己頻道是正常頻道，怎麽會引起這麽大動靜。

“是不是你有夥伴在下游三公裏處練習潛渡？”

“是！”

“讓他們在軍車到達附近時候，突然走火一搶，拖點時間。”葉遷回頭吩咐：“拿氧氣，快。”

王山楞了一秒後道：“報告首長，我……我只準備了三具氧氣瓶。任務上說，一男兩女或者更少，我就……”

“這個……這個不能怪你。”葉遷很躊躇的在灘上走來走去自言自語：“哎呀呀……這可怎麽辦？有一個人過不了河了。”說到這，他悄悄的拋掉了十分鐘前就開始一直按住通話鍵的無線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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